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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全改土归流
来源: | 作者:gzzdzb | 发布时间: 2016-12-26 | 5499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凤全改土归流

凤全,字弗堂,荆州驻防旗籍,纳粟官知县,继为四川候补道。

光绪三十年(1904 年)八月,赏副都统衔,委任驻藏帮办大臣。当时英军已占领拉萨,清廷令凤全移住察木多(今昌都),全权负责川滇藏区的边务,“将所属藏番,设法安抚,并将有利可兴之地,切实查勘,举办屯垦畜牧,寓兵于农,勤加训练,酌量招工开矿,以裕饷源。”

凤全遵照朝廷旨意,开始筹划经边方略。赴任之前,即招募士勇在打箭炉训练,准备练成后分赴川边各地,“无事则商旅无惊,有事则守防兼备。”

十月,由雅州行至中渡(雅江)时,接到“及时将三瞻收回内属”的谕旨。

十一月,凤全抵达巴塘。因筹划收瞻对而留住巴塘,“督率屯垦训练。”

瞻对(今新龙),自同治四年(1865 年)“赏藏”后,成了西藏在川边的一块“飞地”,造成“道途中梗”,极大影响了西南边疆的政局,形成“藏侵瞻对,川不能救,英兵入藏,川不能战,藏危边乱,牵制全局。”凤全在《遵旨议复收瞻折》中亦称:“查瞻对本川省藩篱,而收实保固根基”。故他“渴望收瞻之举,执事躬亲役,早竟全功”。

为筹备改土归流,凤全在调查中了解到“巴塘地方土司积弱,日以唆削番民为事,十室九空。僧多民少,大寺喇嘛多者四五千人,借以压制土司,刻削番民积习多年”。为此,他严饬土司、堪布奉公守法,并将大寺喇嘛令其各归部落,另建小寺,散住梵修,以分其势,复饬驻防守备张世彦,由土司选募“土勇”百名,训练协防“夹坝”(土匪);再拟请申明旧制:“凡土司地方,大寺喇嘛不得逾三百名,以二十年为期,暂缓剃度。嗣后限以披单定额,不准私度一僧。其年在十三岁以内喇嘛,饬亲属领回还俗”。

凤全的激进政策,触及到了封建宗教主的既得利益,使他们惊恐万分,深恐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动摇,既得利益丧失,于是杀凤全之身,阻改革之行,便成为寺庙势力总体首要选择。按照《四川总督锡良成都将军绰哈布奏平定巴塘请奖折》分析,“查凤全遵旨筹办边务,虽欲拓兴屯垦,亦未当以峻急行之,只因拟请限制寺僧人数一疏,喇嘛闻知,中怀怨怼,飞诬构谤,蛊惑愚顽。”事实也正是这样,丁宁寺喇嘛利用凤全在改革中的一些失误,煽动蛊惑民众,谓凤全为世之“魔鬼”,于是阻屯垦谓神山不可侵犯,诬凤全为洋人冒充钦差,云收复瞻对是侵犯藏境。更有甚者,时巴塘遇旱,丁宁寺堪布便利用凤全每晨要做健身操的习惯,诱僧俗偷而视之,见凤全手比足踢,不以凤全改土归流为解,即蛊惑说是凤全在祈祷上帝不要下雨,要叫巴塘颗粒无收,让藏民饿死,好占其地。

在此种种手段之下,正土司罗进宝、副土司郭宗扎保也由“初不过潜预逆谋”,发展到“继则公然助恶”,使丁宁寺上层蓄意制造的这起事端逐步升级。

光绪三十一年(1905 年)二月二十一日,丁宁寺堪布坝哥朱格煽动七村沟民众夺劫垦场,洗杀垦民。凤全派兵前往阻止,遭到抗拒,劫垦场,杀垦夫之破坏行为有增无减,骚乱民众越聚越多。凤全在巴塘仅有 130 余人,根本无力稳定危局,只得飞章告急打箭炉同知刘廷恕:“近日巴塘番匪亦啸聚三四百人,日肆劫掳,声言打毁教堂,围攻衙署。全虽持以镇静,而兵力单薄,无能为力。用特飞函执事,即刻选派熟悉夷务能事哨弁,将全留炉卫队勇丁五十人率领驰赴巴塘,以壮声威,而资震慑。”二月二十八日,巴塘丁宁寺堪布聚众 3500余名,攻入城内,杀死巴塘都司吴以忠、委员秦宗藩,凤全的卫队也死伤惨重。

二月二十九日,攻入凤全行辕,抢空军器、银物,焚尽档案、文卷。巴塘正土司罗进宝为脱干系,以便向川督交差,佯为出面解救,让凤全驻进自己的衙内,方使凤全暂免于难。此时,巴塘粮务试用知县吴锡珍也被围困在自己的公衙内,身边只有 20 人,无法去谒见凤全,后来只好求差房业主巴阿登前往土司寨内,代向凤全禀安,并恳请罗进宝设法劝散围攻群众。罗进宝以“限日离境、不得逗留”之条件同意解围。凤全势孤,被迫同意这城下之约。

三月一日,凤全率余众 60 余人启程离开巴塘。吴锡珍在公衙楼上望见大批手持军器之藏众,紧跟在凤全的队伍后面,知事不妙,乃飞追而至,先执意拦马而不退,后复请求随行。凤全令其回衙戴上官帽,允许护送一程。吴锡珍佩带齐整时,凤全的队伍已远,未能跟上,侥幸成为这次事件中的幸存者。

罗进宝的所谓谈判协议,实际上是陷害凤全的一个阴谋。凤全尚未出发,他们早已在必经之要隘处布下埋伏,这个要隘就在距巴塘五里程之鹦哥嘴,此处为峡谷,两侧地势陡峻,藏众垒石待清兵至。当凤全一进入伏击区,先见垒石如骤雨而至,次闻吼声如雷鸣应山。凤全方知难避,未来得及作任何抵抗,就丧生在乱刀上,随行人员亦无一生还。与凤全同殉难的人员有:四川候补知县赵潼,四川另补知县王宣麟,四川驻防笔帖式维堃,贵州试用巡检陈式钰,五品军功何蕖臣,五品军功卫队管带李胜贵,外委戈什马鹏高、佟正凯,勇丁龙国安、晏鸿钧、萧盛鸿、吉云川、蒋训益、唐显耀、黄俊超、杨占魁、彭星五、李镇川、伍玉成、许翰屏、周贵廷、张占成、曾海清、郑秋明、唐占春、赵振声、刘镇川、郭炳忠、向占斛、青国治、邱焕章、蒲克胜、欧阳辉、欧阳均、杨辉武、陈义山、钟得云、彭兆荣、冯庆书、钟定国、龚占青、金安华、刘绍武、刘青云、沈定帮、黄永合、周国垣、刘华齐、周开科、张怀德、罗治国、唐星明、王祥云、王占武、胡定国、王火夫、秋火夫、家丁张福、叶贵、杨裁缝、张厨子、李厨子。

这便是清末川边轰动中外的“凤全事件”。

它在客观上破坏了民族团结,干扰了改革进程,助长了分裂分子的破坏行为,阻碍了筹边援藏以固国防的大局,促使清政府下决心对川边加强管理工作并从事经营。史家称“凤全事件”是清末川边康区改土归流的“导火索”,由此拉开了赵尔丰在川边康区改土归流的序幕。